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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松亦柳吴建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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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是吴建民先生辞世一周年的日子。吴建民基金会在北京举办了一个纪念活动,会上发了两本书,一本是《吴建民谈公共外交》,一本是《难忘吴大使——追忆吴建民》,后一本书上收了我写的《亦松亦柳吴建民》,今天把这篇文章贴在下面,以示纪念。
在纪念活动上,吴夫人施燕华大使、赵启正、龙永图、沙祖康等发言,白岩松主持,从发言看,这些老外交思路还是非常清楚的,可是,社会上的“强音”从何而来呢?
昨天会上,赵启正、龙永图、沙祖康、沈国放等老外交都发表了讲话,以我对吴大使的了解,他们的观点和吴大使是高度吻合的。一位来自军事科学院中美防务关系中心的女少将姚云竹更是说了这样一句话:吴大使在解放军中也是有朋友的。
尽在不言中。
亦松亦柳 | 挺拔柔软
....
我画的吴建民
6月18号,是一个星期六。我在上海到南京的高铁上,突然看到微信上有人发了一条消息:吴建民今晨在武汉车祸去世!我惊了一下,马上认为这是一个恶作剧。怎么可能?!我之所以到南京匆匆吃一顿中午饭,就赶回北京,为的就是6月19号这一天,美中新视角基金会组织编纂的《中国民间外交报告2016》的出版座谈会,上午是撰写者和读者的讨论,下午有一个环节,是吴建民和这本书的总论撰写者,北师大的张胜军教授还有我有一个三人谈。这个时间,是我和吴大使反复商讨的结果。其实五月份就出版了这本书,但是,不是我没有时间,就是他排不开,终于在五月底的时候,定下了这个日子。
场地已经落实,参加者也已经请好,很多人闻讯要求参加,因为他们希望能够当面聆听吴大使的演讲。
我当然认为这是假消息。
但是,在网上问发布者,似乎他很肯定,而且说,沈国放先生也证实了。
这下我有点慌,马上让和吴大使联系比较多的同事来落实。不一会儿,有了回音,说是真的!
这下,如五雷轰顶!我半晌没愣过神来,怎么会这样,老天怎么能够这么薄情寡义!
我马上想到,明天的活动怎么办?台上三把椅子,有吴大使一把,斯人已去,只能是空在那里。当大家看到这把椅子,会还能如常开下去吗?
我当即决定,明天的活动,增加一个追思吴大使的环节。于是,在飞驰的火车上马上布置这些事,同事们都很给力,很快落实了。
这时候,我才发了一个微信,并附上了我半年前写的一篇关于吴大使的文章。(点击阅读《为毛泽东、周恩来等当过翻译的一代外交家吴建民丨画话师友》)
火车在一望无际的大平原上疾驰,窗外,绿色的田地还有茂密的树林飞快闪过。我看到这些树木,突然在想,如果把吴大使比作是树木,那么,他到底是哪一种树?
我很快有了结论,吴大使亦松亦柳。他既有松一般的坚定,又有柳一般的柔韧。
和吴大使交往的过程,似乎又涌现眼前。
吴大使是柔的,无论是他理解的中国的对外交往,还是对同志对朋友的态度,都充分表现出他的柔软。这种柔软,实际上就是灵活性和亲和力。
像柳树柔软而不折掉,决不能看做是柔弱。
2016年三月份,我组织一些学者到美国和美国智库交流,有一站是纽约,在纽约除了和美中关系委员会和美国外交事务委员会以及东西方研究所交流,还有一个参观项目是联合国总部。为了方便,我们一行人就住在联合国总部对面的一家酒店。
那天在酒店吃早餐,由于餐厅在比较偏僻并很绕的角落,我们几位同行的教授分头侦察也没找到通往餐厅的正确道路,正彷徨间,一位穿红格衬衫的中国老人主动走过来问,你们是找餐厅吧?从这走到头暗处有一条路,沿路左拐就到了。我太太眼睛好,她拉了一下我,说,这不是咱们中国原驻法大使吴建民先生吗?
在美国的合影
我和吴大使在几个开会的场合有过照面,虽然没有详谈过,但也算熟脸,于是上前打招呼。
吴大使是外交圈子里的名人,很受尊敬。因为这几年我从事民间外交,接触了很多国外的学者和官员,谈起吴大使来,都是非常敬佩。他们认为,吴大使代表了中国外交界的理性声音。
吴大使知道我办的网站,也记得我,于是站在走廊里就聊起来。他非常关心现在所做的事情,也说了一些鼓励的话,并且和我们合影留念。分手时,特别要了我的邮箱地址,说,回国后联系。
原来以为是一句客套,没想到,他回国后果真主动给我发来了邮件。
我翻出了他去年四月份和我的一些邮件往来,似乎又看到她的笑容,听到他的声音。
2015年4月10日,他回国后不久,给我发来第一封邮件,很简短:
志兴总裁,
很高兴在纽约会见了你们夫妇,有事请联系。
祝好!
吴建民
这个时候,我们正准备启动《中国民间外交报告》的撰写,特别想得到吴大使的支持,于是我立刻回复他:
吴大使好!
非常高兴看到您的邮件。我们准备今年做一个民间外交年度报告,4月18日下午开一个很小范围的座谈会,不知您有没有可能光临。地点在杉园,北六环。谢谢您!
周志兴
他还是很快回复:
谢谢志兴!我争取参加,请告还有哪几位和杉园地址。
吳建民
我告诉他有关细节,并且告诉他,如果有事,可以稍晚点到。他的邮件又很快:
我大概下午3点左右到。还有,我的司机是回民,那里附近有回民餐馆吗?
时刻想着普通的工作人员,也是吴大使心中的那块柔软。
这是中国第一本《民间外交报告》,我们邀请了不少的研究人员和大学教授参与撰写,他们大都是理论知识强于实践经验,于是,我们请了吴大使和中联部原副部长于洪君来做主编,他们有着丰富的实践经验。两位主编都十分负责任,不但认真审读文稿,还都写了很长的序言。
吴大使在序言里点名表扬了我,他说:
从中国今天现实情况看,实事求是地说,人们对于民间外交重要性的认识还远远没有到位。然而周志兴先生不仅认识到了,而且行动起来。我很佩服周先生的胆识。
当然,他更看重的是总结民间外交经验教训,他这样写道:
《中国民间外交发展报告》这本书的出版是适时的。共识网邀请我担任本书的主编,我也同意了。出版本书的目的是要为民间外交呐喊,让大家认识到其重要性。希望政府为民间外交这股潮流创造更好的发展条件。从事民间外交的人士也要逐渐从自发转为自觉,把民间外交做得更好。
在这篇序言里,吴大使很细致地讲了一个关于玫瑰花的故事。
化剑为犁是柔软,手捧玫瑰也是柔软。
吴大使这样告诉大家:
陈于化先生和夫人还是种玫瑰花的专家。玫瑰又叫月季,源于中国,今天的月季能够四季开花,它的母本是中国的。月季花使陈于化先生结识了法国月季花种植权威梅昂家族,了解到了一个感人的故事:二战爆发前夕,美国驻法国的总领事问月季花大师阿兰?梅昂:“德国人马上就要打来了,你有什么东西要我带到美国去吗?那里最安全。”梅昂没有让他带金银细软,而是请他把自己刚刚培育出来的最好也是最新的月季花品种带到美国去。梅昂培育的新品种月季花在美国种植非常成功。1945年联合国成立的时候,就把这种月季花命名为“和平月季花”。
陈于化先生用陶瓷把和平月季花做成了精美的艺术品,到美国去展览,大获成功。2015年是二战结束70周年,陈于化先生找到了我,表示他打算自费到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举办一个和平月季花的展览,有和平月季花,有他绘画的月季花,也有陶瓷月季花瓶,纪念反法西斯战争胜利和联合国成立70周年,显示中国人民对和平的热爱和呼唤。
因为种种原因,陈于化先生这个了不起的倡议未能实现。但这件事给了我很多启示,一方面中国民间对开展民间外交有着很强烈的责任感和积极性;另一方面民间外交有着巨大的潜力。如果我们能够把中国民间这种积极性和潜力调动起来,那我们的民间外交一定会搞得更加有声有色,并受到外部世界的欢迎。
这次《中国民间外交报告》的出版座谈,吴大使力主邀请陈于化先生来出席,我想,他的意思是要强调这一点,既然是民间外交,就不能是披着一张民间外交皮的官方机构来承担,要有更多的有特色的民间人士参与到对外交往中来,使得民间外交更有深度和广度。
这次《中国民间外交报告》的出版座谈会的时间,也是经过了反复调整,开始是吴大使忙,后来是我忙,但是,每次变化吴大使都能够理解和体谅,没有一丝牢骚。这也是一种柔软的身段吧!
吴大使是有柳树一般的柔软,但是,如果认为他的身上没有钢铁,那也是错了。
吴大使有刚的一面,他的观点总是非常鲜明,从不模棱两可,即使是在很多主流媒体上很多的主流论坛上他往往都成为了批判的对象,甚至遇到人身攻击,他也不会退让。
他是一个勇敢的人。
像一棵松树,挺拔,常绿,有原则性,大雪也压不垮。
我们的编辑们摘出了他说过的很多话,见棱见角,掷地有声。他说:
中国怎么落后的?停滞不前。中国人不乏人才,但为什么这些机会都丢掉了呢?强大的惯性,两千年只看内不看外的惯性。惯性思维的危险就在于,人们在做的时候不问为什么,习惯成自然,非常可怕...今天的中国,要消除封闭的惯性。
我们中国人必须清醒地认识到,消除“中国威胁论”是一个长期的、艰巨的任务。这是因为世界上多数人不了解中国,他们会拿历史上大国兴起侵略扩张、损人利己的先例来套中国。
环球时报经常发表一些文章很极端的,去年胡锡进请我参加环球时报论坛,有个开场白,他一上来把这个世界讲得一塌糊涂。我说你们的眼睛里没有全局啊,世界大势你看不到,抓不住主流。
我和罗援将军有一场辩论,凤凰卫视,他气很足啊,“说该出手时就出手”。我打断他了,说你是不是要打仗,他不敢回答。我说你犯了时代错误。
中国外交战略是什么?三不:不扩张、不称霸、不结盟;三要,要和平,要发展,要合作。....中国不能去结盟,一结盟新的冷战就开始了,中国倒霉,世界倒霉。
民族主义和民粹主义在中国也很危险,民族主义往往打出“爱国”的旗号,“爱国”无罪;民粹主义则装扮出“为民请命”的样子,二者均有很大的欺骗性。但是我们必须看到,民粹主义的本质是反对改革,民族主义的本质是反对开放。...必须对这两个主义保持高度的警惕。
这些话语,掷地有声,风骨可见。
吴建民先生走了,中国的外交界少了一个有经验的理性的学者型的外交家,我也少了一个可以时时请教的先生。不过,直到此刻,我还是不能相信他已经离去,总是感觉他是在出访,很快就会回来。
他还能回来吗?
其实他没有走,当然也没有能不能回来的问题。
他永远和我们在一起。
最后,引用凤凰周刊的一段评论:
有人说吴建民先生是中国的鸽派,其实他只是一个正派的中国学者,只是一个天真的知识分子。他更像一只优雅的仙鹤,在混沌的天际发出响亮的鸣叫。他不厌其烦地告诉当代中国人,我们何以走到现在?我们又要去向何方?而现在这只仙鹤飞走了,守卫他的天空已经成为了我们的责任。因为没有人能够接受,让这样的一片天空被一群呱噪、食腐的乌鸦占据,甚至还是以“鹰”的名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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